萧天洛现在像泡在蜜罐子里,丝毫没发现祝久儿瞪了他好几眼,嫌弃他满脑子那档事,又心里有一丝心悸,担心大小姐钻牛角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假戏真做,又打退堂鼓。
“反正我在外面也是一个人,在侯府找到了有家的感觉,祖父护我,有你护我,真是前所未有的幸福,”萧天洛咧嘴笑道:“等有了孩子,我们就是爹和娘,是一家人。”
现在的萧天洛迫不及待地想造人,他搂着大小姐说道:“宣武侯府摇摇欲坠又怎么样?”
“此话何讲?”
萧天洛冷笑一声:“趁着现在还有挣扎的余地,总不能坐以待毙,侯府在民间的威望以前是靠保家卫国换来的,以后可以换一种路线,不吃老本,开创新路。”
“你想继续壮大侯府声望,扩大在百姓中的影响力?要是触了皇帝逆鳞该如何?”
“不碰他就会放过侯府吗?私兵可是皇帝心里的刺,上次祖父带我进宫哭穷告状才短暂打消皇帝的疑虑,但要是岳父母的事真和他有关系,弄掉侯府是迟早的事。”
“现在我们姑且按最坏的打算来,早早做好准备。”萧天洛说道:“不然等死吗?”
真等了那天,全府束手无策,那帮私兵更是会被斩草除根,到时候血流遍地才叫惨。
祝久儿心内天人交战,又愧疚不已,萧天洛坏笑道:“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加把劲,让我早日当爹做老子。”
“可你以后都要担着赘婿之名,果真愿意?不若然和离再成一次亲?”
“你真敢想,两人双双头婚变二婚?”萧天洛嗤笑道:“我无父无母的,也不在乎什么赘婿不赘婿,你们敬我,不贱踏我,我就是正儿八经的婿,这个比什么都强。”
“有些男人虽然不是赘婿,是娶了媳妇,结果还是过得窝囊,形式什么的在我看来并不重要,过成什么样子才最重要,你就别折腾了,抓紧时间搞正事要紧。”
祝久儿一侧身抱住了他,这真是命也,当初怎么就偏挑中他,如今看来真是幸事。
她伸手抚摸着萧天洛的脸:“你知道吗?我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世间人心难测,谁敢说人性一定就善,一定就恶?但可惜这世间作恶的人实在太多,我不得不防。”
“但是我遇到了你,萧天洛,你时常嘴上不留情,但心思却善,你收拾的皆是恶人,直来直去的比那些伪君子强上无数倍。”
“但我也不是真小人,小人两个字我担不起。”萧天洛心道这女人讲起甜言蜜语来也让人抵不住,怪不得有些男人会被PUA呢,无偿奉献,至死不休。
他瞧不上,真心喜欢的时候是互相付出,不是一方像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男PUA女人是渣,女人PUA男人,同样是渣。
“对,你是君子……”祝久儿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噗嗤笑了,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我说要假戏真做,你怎么就同意了?”
“当然是我也有这个念头,想了很久了,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主动权,你才是甲方,光我想有什么用?”萧天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一个乙方罢了。”
“今天大小姐护我的时候,真想冲过去抱抱大小姐。”萧天洛现在是把臭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更想和大小姐生孩子了,两个起。”
萧天洛穿过来的时候三胎都放开了,就算不同世代,响应一下政策总是可以的吧,在古代都讲究多子多福,新婚夫妻的房间里都挂着石榴图。
“生,生,生,回去就生……”祝久儿看他亲过来了,胡乱说着,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回去再生,这里不行,我要脸呢。”
两人打闹的时候声音才大了些,门口的柳叶和柳絮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好,回去再说,大小姐几时对我动心思的?”萧天洛以前看男人和女人拉扯觉得天真幼稚,轮到自己就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说不清楚,有许多个节点。”祝久儿是真的在认真想这个问题:“你有出其不意的想法,你敢于在关键时刻出手,也勇于面对实力不详的对手,唯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祝久儿的话音落下,萧天洛心如擂鼓,在她额头郑重地映上一吻!
她懂他,看透了两辈子的他!
萧天洛轻轻一叹:“我对大小姐也是如此,咱俩就是天生一对,对不对,以后就不要再说丧气话,纵是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们同路。”
祝久儿将头埋进萧天洛的怀里,再多的千言万语也只需要汇聚成这一句。
她笑着笑着,眼泪滚落,她何德何能啊,明明是她算计在前,硬将他拉进这旋涡里……
两人互诉衷肠之时,皇帝的营帐中,黄归正跪在地上,宴席散后他才悟过来自己干了件蠢事,马上过来亡羊补牢,伸手就朝自己脸上一巴掌。
“陛下恕罪,臣教子无方,还受他蒙骗。”
这一巴掌下的狠手,响得很是清脆,朱允看着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谩声说道:“安王今日没有为难你,待回到都城后你好生去安王府赔礼道歉。”
皇帝顿了顿,说道:“惯子如杀子。”
砰,黄归又一头叩到底:“是,陛下,臣往后定好好教导那个不争气的孽子。”
“知错就好,让你家公子提前返回府上好好养伤吧。”朱允不说二话,惹事生非的人留在围场就是祸害,此事难免会让安王耿耿于怀,别看他什么都没有说,晓得黄归是他的人。
黄归之子最终借的是谁的势,是他爹吗?哼,朱允在心里骂开了,无非是借他的势。
这事一闹,安王肯定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一笔。
黄归灰头土脸地从皇帝营帐出来,他步伐轻快奔进自己的帐中,看到自家夫人正在给儿子喂药,一巴掌将药碗拍飞:“成事不足的东西!”
黄家的小公子吓得一哆嗦,略显粗壮的黄夫人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你这蠢笨的女人才教出这么个不成体统的玩意,今日害得我不浅。”黄归一想到皇帝那带有深意的眼神,心中发苦:“来人呀,迅速押公子返回都城,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