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茶闻言,抬手说道:“慢着,此人孤身前来,要杀他也不急于一时,不妨听他把话说完。”
领袖樊立微微皱眉:“宁茶,与这等叛贼废什么话呢,况且他还伤了你,你不必求情。”
宁茶捂着腰腹,忍痛说:“领袖,我等图谋复立鱼米城,做人行事一定要公私分明,不能感情用事,公报私仇,他既然敢孤身进入我们的藏身处,那必定是抱着有来无回的必死之心,杀他没有任何意义,我倒是想听他说说,为何我们是在自取灭亡。”
樊立闻言,沉稳思索,摆了摆手:“退下。”
二十名食煞境手持双手斧的具装金甲亲卫齐齐后退,重新回到火盆前站立,仿佛不曾动过。
周青峰略带意外的看了一眼宁茶,没想到此女竟然有如此大局观,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宁茶回瞪了一眼,恶狠狠的说:“叛贼,别以为我在替你求情,等你把话说完,这两根被你打断的肋骨,我一定如数奉还,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掉。”
周青峰负手而立,淡淡微笑:“宁姑娘,等我把话说完,也许你还会感激我呢,你信不信,”
宁茶冷哼一声:“我信你个邪!”
领袖樊立缓缓起身,单手握住腰间佩剑剑柄,沉稳的踏前两步:“不要废话了,江东,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狗嘴里究竟能放出什么狗臭屁,为何我们是自取灭亡。”
周青峰气定神闲,来回踱步两次,侧头一笑:“樊领袖,鱼米城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之前的鱼米城境内领土全部成为了无主之地,而北方诸城联军屯兵五万在边境,以他们实力为何迟迟不能将整个无主之地吞并下来,因为蔡国忠率领的地狱军团抗住了绝大部分正面作战的压力啊。”
“你现在不断的袭击地狱军团的后勤运输通道,只会令蔡国忠的地狱军团在前线失利,一旦地狱军团败北,蔡国忠败亡,那么整个无主之地将会完全被北方诸城联军一口吃下。”
“届时,凭借你们反抗军的力量拿什么抵抗,孤掌难鸣,你们早晚也会跟着一起败亡。”
“你说你们劫掠地狱军团的后勤物资通道,是不是在自取灭亡?”
领袖樊立闻言沉默,旁边的宁茶也是紧皱眉头,二人都不是傻子,能活到现在不是有点本事就有点脑子,否则早就在常年的战乱之中死于非命,更混不到反抗军的决策层。
周青峰见他们不说话,给他们一点消化信息量的时间。
片刻之后,宁茶皱眉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不仅不该袭击叛军,还要帮助叛军?可是蔡国忠已经背弃鱼米人,暗中投靠了剑塔,若非剑塔持续供给物资装备,叛军岂能坐大,现在让我们跟叛军合作,不是与虎谋皮吗,就算我们合力打走北方军团,最后我们还不是一样会灭亡。”
领袖樊立冷冷说道:“无论入侵的北方军团,还是蔡国忠率领的叛军,他们无非就是想要吞下我们鱼米城的所有疆土,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都容不下我们,我们也不会与之合作。”
周青峰抬手果断说:“不,依旧存在合作空间,只要你们愿意和蔡国忠合作,一起驱除北方军团,我便能帮你复立鱼米城,法器甲胄丹药粮食物资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充足的支援。”
领袖樊立闻言,眯了眯眼,审视周青峰良久,说道:“你究竟是谁,代表的又是谁。”
周青峰淡淡微笑:“我?一个在剑塔说的上话的人而已,你可以当我是代表剑塔来的。”
领袖樊立瞳孔剧烈收缩,失声道:“剑塔,你从剑塔来?”
周青峰轻轻一笑:“这场战争已经拖得太久了,我们剑塔在蔡国忠身上砸了数十亿的物资,然后进展微乎其微,实在令人感到非常失望,巧了不是吗,蔡国忠让我来解决后勤被劫问题,结果遇到你们,我想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与你见个面,试试分散投资,毕竟投资在一个人身上风险太大。”
领袖樊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巨大的惊喜,尽量保持镇定的问:“我怎么信你?”
周青峰淡淡微笑:“樊领袖,你信我也没有任何损失,难道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领袖樊立闻言,踌躇不决,一时之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办,他真的想复立鱼米城想疯了,因为他是鱼米城主樊家血脉,作为鱼米城主的孙子辈后代,他是拥有继承权的。
而樊家人九成九都在一夜之间死光了,当初樊立若非有事外出,不在鱼米城内,恐怕也要跟着一起死,如今他最想的就是带着反抗军复立鱼米城,重新拿回樊家的基业,继任鱼米城主。
所以,任何一个可以尝试的机会,樊立都不会放过,哪怕这个机会看起来似乎很渺茫。
思来想去,樊立确实没得选,于是说道:“好,今天开始我可以不去劫掠叛军的后勤物资运输通道,也可以跟叛军合力赶走北方军团,但是我就一个要求,我要复立鱼米城。”
周青峰轻轻摇头:“抱歉,我无法给你答复,此次我只是临时起意,初步与你们接洽,确定你们是否有意向,你的意思我会尽快传递给第一城主,第一城主若是应许,那么我会再来与你商谈细节,到时候我们正式签署秘密条约。”
领袖樊立见周青峰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心中反而信了几分,于是,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非常有礼貌的抱拳一礼:“没问题,樊某静等佳音便是,倒是之前樊某一时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多有得罪,还望江先生海涵。”
周青峰微微一笑:“无碍。”
宁茶在旁稍作犹豫,还是想着顾全大局,上前抱拳道:“若江先生所言不虚,宁茶替鱼米人感谢你,之前宁茶有冒犯之处,还请江先生见谅,宁茶在此给先生赔罪了。”
周青峰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宁茶的臂弯:“宁姑娘不记恨我打断你两根肋骨就行。”
樊立见状,从中做和事佬,笑着说:“江先生,你和宁茶也算不打不相识,动手嘛,哪有不受伤的,宁茶也就断了两根肋骨而已,她没有这么小心眼的,对不对宁茶。”
“啊对对对。”宁茶幽幽望了一眼樊立,好嘛,不是你被打断两根肋骨,说的真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