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听得冷汗直冒,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数千年前,有人在小厄土,发现了一种宝物,吃了它,能无视此地的诡异。”
“那人凭借这个能力,频繁往来中洲与南天,贩卖物资。”
“结果被强者盯上,拷打之下,那人顶不住,交代了缘由。”
“强者将那人炼化,得到了一件法宝,不但能自如往返小厄土,甚至在大厄土,也有效果。”
陈夏身子一震,那不就是水塘底下的东西吗!
他刚才甚至想离开大部队,一个人在小厄土跑,去每个水塘底下探索。
看来不必了,这个东西,古以有之,但是太罕见,以至于现在没人知道。
幸亏问到了这个情况。
否则,冒冒失失在小厄土乱跑,肯定引起怀疑。
一旦被人馋上了自己的身子,小命就没了。
看来还得装凡人,不要作死。
李振威问:“那件法宝如今在哪呢?”
“应该被毁掉了吧,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有人带着此法宝,穿梭小厄土。”聂子钧淡漠地说。
叶子琴好像想到了什么,瞪着聂子钧看,欲言不言。
聂子钧从她闪烁的眼睛看懂了意思,忙摆手说:“你别误会,我身上没有那种宝物。”
“事实上,如果你能安全离开这里,那么下次再来,也是没事的。”
叶子琴不解:“那为什么来往的人那么少?”
聂子钧看了看天,笑道:“我们这两天运气不错,没碰到状况。但这个情况不会很久,必回遇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即使能安全通过,你也不想再来了。”
故意卖关子,众人问不到,继续赶路。
昨日天朗气清,今日天色阴暗。
走了半天,面前横着一座山。
这是两天来,第一座大山。
众人注意到,蜿蜒的小路,在这里终于出现了分叉。
蓦然出现八条路。
如此宽广的小厄土,只有一条路,就很不正常。
聂子钧拿出三个铜钱,对众人说:“每次到这里,都要占卜一番,看哪条路吉利。”
往空中一扔,猫在地上算了半天,指着左边第三条路说:“兄弟我就走这条路。你们也可以自占休咎,不必与我同路。”
大家没想到还有这种习惯。
陈夏不想单独行动,吃了宝珠后也不在意吉凶。
“我就与聂道友一起走吧,不用占了。”
说完就走到聂子钧身边。
其他人犹豫了半天,也放弃占卜。
若是占卜到自己一条路,再吉,那也是心惊胆战。
聂子钧欢喜地说:“多谢诸位道友,那就随我一起走,还要大概三四天,就能走出去。”
顺着此路走到山脚,聂子钧忽然大惊,指着远处的乌云,嚷道:“不要走了,原地呆着吧。”
众人从未见他如此恐惧。
都原地坐下,眼睁睁看着乌云迅速涌来。
就像一张巨大的毯子,很快就将整个世界给盖住。
“要下大雨吗?”钟欣月怯怯地问。
聂子钧苦涩摇头:“我倒是希望下大雨,将整座山都淹没的大雨,我都不怕。”
众人惊诧不已,还有比淹没大山的雨还恐怖的事情吗?
心中的疑惑没等多久就得到了答案。
陈夏忽然感觉身体好像被重物压着,扭头看左右,并没有人。
但看到其他人龇着牙,脸胀得通红,眼睛紧闭。
头低着,好像被人强按着脖子。
聂子钧也是一样的表情。
此人不是第一次进入小厄土,依然痛苦,只是脸上少了些恐惧。
这是知道最终结果,所以没那么担心。
两位女修,身子已经完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被压入地面,真担心窒息而死。
陈夏明白了,自己吃了宝珠,极大抵消了小厄土的不良状态。
他感觉到重压,其他人恐怕是感觉泰山压顶。
不一会儿,从脚底传来烧灼感。
好像踩在地暖上。
把脚悬起来,炽热感丝毫不减。
并且从身体各处,也传来炽热感,就像蒸桑拿似的,好像要连神魂都给烧掉。
睁眼看其他人,全都双目紧闭,龇牙咧嘴。
承受重压,还有炽热,的确很难受。
不一会儿,炽热消失,变成了寒冷。
陈夏感觉身子下面堆着冰块。
他感觉是冰块,其他人可能是南极冰盖。
严寒与炽热的感觉,交替来袭。
所有人瘫在地上,从他们的表情,嘴里不住的呻吟可知,神智清醒,没一个人晕厥。
这个时候,他们多希望自己晕过去啊。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几个时辰。
直到子时,这些感觉才突然消失。
所有人身子一颤,脑袋一歪,相继昏厥。
脸色都已没有血色。
陈夏没有那么辛苦,那种感觉也让人很不爽。
“这是什么鬼情况?”
“难怪聂子钧也恐惧得很。”
“它不会要你死,却比死还难受。”
他悄悄走到谢星雨身边,摸向肚子。
丹田一片死寂,仿佛修为被人废掉。
气息紊乱,经脉微弱,毫无修仙弟子的特质,完全就是个快死的凡人。
其他人大概也是如此。
被搞得筋疲力尽,失去知觉。
陈夏此时出手,就能将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摸走。
当然没必要这么做。
走回原处,安心睡觉。
第二天,众人相继醒来。
坐在地上休息好久。
不能运功修整,即使睡了一夜,疲惫丝毫不会减轻。
“聂道友,小厄土果然可怕。”
“虽然不杀人,却必杀人还难受。”
“魔道的酷刑,也不过如此吧。”
聂子钧休息够了,起身招呼大家赶紧走。
“这样的情况,运气好,就遇到一次,运气不好,哼哼……”
众人忙不迭起身,踉踉跄跄赶路。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受到了无尽的折磨。
不过,陈夏发现一个特点,练气境的人,并不比筑基的更惨。
或许这不良状态还跟人的修为有关。
厉害的人,承受更残酷的折磨。
小厄土还挺公平的。
“聂前辈,昨晚如此难受,遇到一次就够够的了,你怎么还要往来多次?”李振威不解地问,“我是不打算回中洲了,再也不踏入小厄土。”
聂子钧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是个人秘密,大家也不再问了。
今天谁都不说话了。
聂子钧默默走在前头带路,陈夏故意落到后面,生怕被人发现,他啥事没有,身体舒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