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沈之康安排的言官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百姓们皆激动不已,请命六皇子为太子的声音更大了。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看到这一切的沈之康唇角上扬,似是已经看到了夜玄容立为太子登基为帝的场景。
但就在他志在必得之时,黑漆漆的乌云将太阳尽数遮挡,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变为黑夜,如此天象让所有人惊恐不已。
白日似夜,怎么看都像是不祥之兆。
就在所有人都惊恐之时,暗夜般的天空中突然闪现出一条赤金的金龙,金龙所过之处一则预言闪现——
帝四子、晋安兴、统天下。
这九个字后,天空中金龙再次出现,向着东宫的方向垂首俯拜后离开,一个金色的“祈”字出现在刚才的预言之下。
金龙乃祥瑞之兆,如今它不仅现身还直接给出了预言,帝四子正是如今的太子夜玄祈,而金龙预言太子不仅能兴盛晋安未来还能一统天下,乃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与之前意味不明的示意六皇子乳名的“西米”石碑预言相比,此预言可是清楚直接,也更具有说服力。
金龙离开,天空的预言也渐渐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是黑云散去被笼罩住的太阳再次出现,重新恢复了晴空万里的景象。
只是刚才群情激愤的场景已然消失不见,不管是跪请废除太子的官员还是请命的百姓,全都因为刚才的盛况哑口无言。
此时若是再有人提及废除太子之事便是与上天为敌,没有人敢冒如此风险。
沈之康满眼阴翳,双手紧握成拳,周身都笼罩在阴森可怕的杀气中。
他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可没想到他们竟还有应对之策,而且还将自己击得全面溃败,连反击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夜玄祈如活死人般昏迷不醒,此次绝地反击定然是出自宋问天、秦煦白和宋云夕三人之手。
已经许久不曾再出现过的后悔情绪再次涌现,若是当初他没有取消婚约而是如祖母所愿与宋云夕成婚,那今日这一切助力便都是他的。
在所有人都久久未从刚才惊人的场景中恢复过来时,谪仙般的宋问天现身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圣云山以文长老为首的四位长老。
陶政冲死后,圣云山自是又迅速补上了一位颇有建树且天赋超群的长老。
圣云山四大长老同时现身,这还是史上第一次,而他们现身的目的亦是非常明确,便是表明了圣云山由掌门开始,从上而下全力支持夜玄祈的态度。
文长老向宋问天行了礼后打开了他手中的卷轴,此卷轴是圣云山声讨六皇子夜玄容的檄文。
简而言之便是六皇子夜玄容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不堪为太子,这样的人不仅为毁了晋安朝,更会让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若说因为宋问天与庆隆帝的关系,因他对夜玄祈的偏爱,还曾怀疑过他全力支持夜玄祈的初衷的话,那此刻圣云山四大长老声讨六皇子的檄文便打消了所有人的那一点点怀疑,让他们更加坚定太子夜玄祈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尤其在宋问天和四大长老离开后,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
石碑预言或许是在预言灭国之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认为之前狂风大作天降石碑就是在警示六皇子乃是会让百姓流离失所陷于水深火热中的亡国之君。
形势被彻底逆转,而六皇子的声望被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难有复起的机会。
沈之康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宋云夕,我与你不死不休!”
质疑夜玄祈的一场风波终于平息,夜玄祈的声望不仅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反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之势。
崇政殿内,庆隆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问天,此次真是多亏了你。”
若非宋问天观天象知今日有天狗食日的罕见天象,一切不仅不会如此顺利,反而还会遭来更多的恐慌,老四甚至是他这个帝王都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当中。
宋问天:“是煦白和夕儿安排得好。”
【他们要用上天警示预言来稳固夜玄容的地位,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式彻底稳固夜玄祈的地位,让夜玄容成为祸国殃民的祸害不得翻身。】
庆隆帝觉得宋云夕不入朝堂真的是可惜了。
但他更好奇的是那条金龙是如何做到的,心里想着也就问了出来:“夕丫头,那金龙……”
呃……
【我要怎么告诉你只不过是寻常白磷的化学反应?】
知她不想说,庆隆帝也就不再问了,转移开了话题:“不管怎么说,此次是真的多亏问天为朕出谋划策,不仅让皇姐平息了后宫之乱,也为朕和老四彻底除去了后顾之忧。”
宋问天的神色还是有些凝重:“玄祈定然要醒过来,否则一切都不过徒劳罢了。”
庆隆帝的心再次向下沉:“问天,玄祈他……他不会有事吧?”
他现在是真的心中没底,只能向自己最信任的师弟寻求信心。
不过夜玄祈还未来得及回答,便有人来禀夜玄祈不好了。
东宫中愁云密布,庆隆帝他们赶到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皇后和长公主的哭声。
庆隆帝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极度的恐惧不安倾袭而来。
踏入殿中,太医、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紧接着汤院使跪在了庆隆帝面前,声音发颤:“皇上,太子……太子殿下薨了……”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阴郁悲痛的气氛中,只有临华殿中满是喜庆。
一身红衣的沈贵妃妖娆起舞,但伺候在侧的宫女不仅不敢看,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细看才会发现临华殿中的满目红色并非是喜庆,而是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沈贵妃起舞的脚下更是一个前所未见过的阵法。
停下舞蹈回过身的沈贵妃则是妆容阴森可怕,她将好看的手指浸入阵法柱上装满鲜血的器皿中,然后便以沾满血的手指抚过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