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夕倒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两人间的电光火石头,转动镯子从空间中拿出了地图拼好:“为了以防万一,宋绍章将地图一分为二存在两个地方。”
他以为藏得好,还不是被她拿到了?
宋云夕洋洋洒洒说着两个矿时,夜玄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
刚才他应该没有眼花,的确是看到宋云夕只是转了镯子,然后手中便凭空出现了地图。
秦煦白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只不过装作不知并未提醒宋云夕。
他就是要让夜玄祈有自知之明,就算他是小四的命定之人又如何,于小四而言他就是外人。
“谁也不会想到都城城外就有这么两个大矿,更不会想到竟然在宋家手中。”
宋家能被封爵皆是因其祖上有从龙之功,而且宋家历代家主皆是才华能力出众之人,才会让爵位延续至今。
这也得益于宋家在继承人的选择上从不迂腐于立长立嫡,而是能者居之。
若非宋绍章母子二人手段阴毒害死了老侯爷,这文远侯的爵位最终必定是由宋绍渊来继承的,侯府也不会落迫至如此。
不过宋绍章这个人虽无惊世之才,但论起小算计阴谋手段,在宋家历任家主中倒也是拔得头筹。
当年他刚入仕尚未袭爵,顶着文远侯世子的头衔倒也是风光。再加上有老侯爷照看提点,宋绍章还真是办成了几件差事引起了庆隆帝的看重。
当年有复辟前朝的逆党在都城中兴风作浪搅得人心惶惶,庆隆帝得到了逆党聚集地的确切信息,派宋绍章和当时的越骑校尉前去剿灭。
当年二人不仅全歼了逆党,还抓获了逆党的头领。
那头领祖上便是前朝勋贵,自前朝被灭后其家族世代便以复辟前朝为使命。
更为惊人的是百年来他们不仅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甚至还接管了卫氏一族当时隐秘的两个矿产。
校尉自是要将详情禀明庆隆帝的,但却不知宋绍章被财富迷了眼起了贪欲。
于是在庆功喝酒时毒杀了校尉及几个知情者,将一切都据为己有。
这件事极为隐秘,宋绍章为了以防万一,不仅毒杀了知情者后焚尸,假装成被逆党复仇的假象,更是在假意追求的过程中,将有可能知晓实情的人尽数杀害,消除了对自己不利的一切隐患。
不得不说宋绍章此举的确是万无一失,若非宋云夕重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可没想到这个秘密竟然有人知道,而且为了得到宋绍章手中的一切,竟然从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划了。
这个人心思之深让人心生忌惮。
那个人究竟是谁?与沈家是否有关系?
若是夜玄祈知晓她此时心思的话,定然会告诉她,其实当年那个校尉中毒后并未当即死去。
没有人知道那个校尉曾是母后的暗卫,当年他中毒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却发现已然身在火海当中,便立即明白了宋绍章的用心。
校尉用哨声召唤来了秦家养的鹰隼传血书给了母后。
所以,母后从一开始便知晓了宋绍章的贪婪无耻。
只是事关两个矿产,加之父皇对秦家的不信任,所以母后便未曾声张。
那两个矿产定然会掀起不小的风波,当时的朝局本来就不稳,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只会加剧朝堂的动荡。
与其如此还不如暂时留在宋绍章手中,以他的懦弱胆小根本不会声张,反而是最安全亦对晋安朝最有利的。
这也是当初误以为宋慕雪救了他之后,母后为何会急切的让父皇为他们赐婚。
母后是怕有个万一,他能及时的为晋安朝护住那些财富和矿产。
宋云夕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个知情人究竟是谁这件事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夜玄祈越来越哀怨的气压。
她没注意到,秦煦白自然也不会提醒。
“大哥,你说韩婉的这个情夫究竟会是谁?”
她将都城中所有的勋贵全都过了一遍,但没有一个人符合韩婉情夫的条件。
这时候才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怨气,看向夜玄祈时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宋云夕满头黑线。
看向自家大哥:“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被抛弃,还是始乱终弃的怨夫?
秦煦白淡漠的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道:“或许是觉得自己无能吧!”
宋云夕本想无视的,但架不住那怨气越来越厚重,让她实在无法假装不在意。
好吧……
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声:“你这是又怎么了?”
“云夕是不是还有秘密瞒着我?”
宋云夕刚想骂:瞒你妹啊瞒!
可是见他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镯子上,立刻心里一激灵——
她怎么把空间的事儿给忘了,竟然还让他看见了。
于是,有些理亏的宋云夕只能收敛起不耐,好言好语的道:“这不是戴得久了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捉奸了一样,得小心翼翼为自己寻各种借口开脱。
夜玄祈亦是非常自然的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凑近仔细打量着玉镯。
质地算不得上乘却温润透亮,戴在她手上也是相得益彰。
“啪!”
正当他还要再看的时候,手被一道力道打开。
秦煦白满面寒霜:“看就看,不要动手动脚。”
都敢当着他的面对小四如此亲密,私底下还得了?
秦煦白越想越窝火。
他们精心养大的小姑娘,可没有被臭男人轻易拱去的道理。
秦煦白已经在心底盘算着,得多派些人到宋云夕身边盯着,不为别的,只为防夜玄祈。
夜玄祈适可而止,看着镯子问:“这镯子是有何玄机?”
“这是收纳空间。”
宋云夕给他展示了一次收纳的过程:“是当年我爹出海云游时意外所得。”
可惜前世被宋慕雪给摔碎了,都没机会展示出它的价值。
夜玄祈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他夜探文远侯府库房时已然被洗劫一空,后来的天火之后自己和夜玄恪再次一无所获,原来全都被她抢先了一步。